胖头急了,将门拍得山响:“你是不是不舒服?我去请郎中来吧?”
左侧脸颊的一块旧皮终于脱落。水蛇几近虚脱,直挺挺躺在床上,努力想要做出回应,但发出的却是若有若无的嘶嘶声。
胖头跳脚叫道:“老大,你到底在不在?我买你最喜欢的烧鸡,你要再不出门,我就吃完了啊。”在另一个房里养病的老伙计汪三财忍无可忍,披着外衣出来,抚着胸口叹道:“几天不下床不出门,还有个做掌柜的样子么?!”
胖头讪讪地解释道:“老大他不舒服。”
汪三财一连咳了好几声,勉强道:“算了,还是我拼了老命来。”说着摇头叹气,慢吞吞去了前堂。
水蛇翻了一个身,将身子盘起,高高扬起脑袋,疯狂甩动,已经褪下的长长蛇蜕水袖一样在空中舞动,只听轻微的“刺啦”一声,右边脸颊和鼻子上仅存的旧皮被扯了下来,露出细腻的新生纹理和灵巧精致的鼻子。
水蛇软塌塌地俯在床上,勾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盯着自己胸腹部那些骷髅状的墨绿色斑点。一盏茶工夫过去,新换的外皮颜色柔和了些,水蛇缓缓盘起,脑袋迎着从窗口缝隙里钻入的凉风,一动不动。